加州拥有全美约560万名归化公民,占据该州人口中很大一部分。
自从总统川普领导的司法部在2025年6月发布一份备忘录,指示民事部门应“优先并最大程度地推进(prioritize and maximally pursue)”撤销归化公民程序以来,许多加州家庭中开始出现焦虑情绪。
尽管司法部声称将重点针对有犯罪背景的人员,而且历史上撤销归化公民极为罕见,这一声明仍令许多早在数十年前归化、且没有犯罪记录的公民感到不安。
什么情况下会被撤销国籍?
若政府认定某人是“非法取得”国籍,即该人在申请中存在虚假陈述或信息遗漏,其公民身份可能被撤销。
撤销归化有两个法律依据。
第一是刑事条款:若某人“明知而非法取得或试图取得”归化身份,不仅会被撤销国籍,还可能面临最高25年监禁。
第二是民事条款:如果政府发现申请中有“重大事实隐瞒或故意虚假陈述”,也可以撤销其国籍。
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卢卡斯·古滕塔格(Lucas Guttentag)指出,政府不能仅因一个人在归化之后的行为而撤销其公民身份。如果一个人在申请归化时如实披露其犯罪记录,则这些犯罪记录不能被用作撤销依据。
撤销国籍通常是驱逐出境的前提,但这两者是分别进行的法律程序。
加州归化公民是否有特殊保护?
尽管加州在移民权益保护方面力度很大,但在撤销归化的问题上,并无州级法律可抵挡联邦政府的行动。即使在“庇护城市”中,地方政府最多也只能选择不协助联邦执法,而不能阻止联邦法律的执行。
旧金山大学移民与驱逐辩护诊所创始人、移民法教授比尔·翁·兴(Bill Ong Hing)表示:“如果联邦政府想集中精力对加州归化公民进行调查,他们是有权这么做的。无论提起什么诉讼、制定什么庇护政策,都无法阻止他们。”
不过,加州的联邦陪审团或许在刑事案件中会更有同情心。在民事案件方面,设于旧金山的第九巡回上诉法院历来在保护归化公民方面较为积极。
加州虽然只占全美人口的11%,却拥有23%的归化公民,这也可能使其成为川普政府重点关注对象。
谁会面临被撤销身份风险?
弗吉尼亚大学法学教授阿曼达·弗罗斯特(Amanda Frost)表示,理论上几乎每位归化公民都有可能面临风险。归化过程复杂,任何小的疏漏都可能被政府用作法律依据。
不过古滕塔格强调,大多数归化公民不必过度担忧,因为法院设定的举证标准较高,且法律先例对公民较为保护。
他说:“虽然存在滥用撤销权力的风险,但最高法院以及其他法院通常都非常保护归化公民的权利。”
弗罗斯特补充:“实际上,几乎每份移民档案里都可能有一些不够完美、信息不完整的地方,但将这些小问题转化为法律案件仍非常困难。”
川普曾暗示可能撤销特斯拉CEO埃隆·马斯克(Elon Musk)和纽约市长候选人左赫兰·曼达尼(Zohran Mamdani)的国籍。
每年实际有多少人被撤销身份?
数据显示,通常每年被撤销归化的人不超过十人。过去50年间,无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总统,撤销归化多用于极端案例,例如曾犯下战争罪行的前纳粹分子。
然而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法学院的移民政策教授拉奎尔·阿尔达纳(Raquel Aldana)指出,川普第一任期内的撤销案件数量明显上升,达到102起,而拜登任期内仅为24起。
面对撤销程序时,有什么法律程序保障?
这取决于是刑事还是民事案件。
刑事案件要求政府必须证明被告“明知而非法获得国籍”,证据须达到“超越合理怀疑”的标准,并由陪审团裁决。被告有权获得由法院指派的律师。
民事案件的门槛稍低,政府只需提供“清晰、有说服力且无可争议的证据”证明归化过程存在问题。此类案件无陪审团,也无义务为被告指派律师,被告需自行聘请律师或自我辩护。
法院对此类案件仍保持高度严谨,因撤销国籍被视为极其严重的后果,因此即使是民事案件,其举证标准也高于一般民事诉讼。
阿尔达纳说:“在所有移民相关法律中,撤销归化身份的证明门槛是最高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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